【狛日】重溯·狛枝篇
*好久不见啊各位，存活证明在此w
*吃粮不产粮的日子为什么这么爽！（揍x
*还有一篇《日向篇》作为另一篇讲述狛枝那边跟小日向的故事（大概（。
*未来机关已经恋爱设定。
*10/16
当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脱下裤子的时候，日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。
“你这混蛋——！住手！！”
那个孩子独自站在飞机残骸中的时候，日向忍住了；那个孩子被人们的闲言碎语攻击的时候，日向忍住了；那个孩子默默流眼泪的时候，日向忍住了；无数次无数次忍无可忍的时候，日向都忍下来了。
——日向绝不能越过这道线。
因为程序紊乱，日向跟狛枝进入程序例行检查时，被混乱的程序送入了对方记忆的乱流里。
混乱中依稀还记得七海焦急的喊声：“绝对不要进入‘那个世界’！我们会想办法尽快——”
后面的话听不见了。
眼前能够看清的时候，日向发觉自己站在一片黑暗里，只有眼前的整个平面显示着“另一个世界”。像是无边无际的巨大高清荧幕，演绎着别人的人生。
日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。
狛枝凪斗。
现在的他小小的，牵着妈妈的手，笑着问她飞机上会不会有美味的食物。
狛枝的妈妈是个美人，长长的白色卷发披散着，温柔地摸着小狛枝的脑袋。爸爸则跟在他们身后，提着行李箱默默注视着他们，目光里点染着笑意。
日向所处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远。只是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壁，划开了两个世界。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狛枝口中的“那件事”，日向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微笑来。
好奇心驱使，日向喊了狛枝的名字。狛枝只专心地跟父母聊天，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日向的声音。
好吧——果然听不到。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同伴一定会将自己救出去的日向，干脆就地坐下来，兴致盎然地观看狛枝的曾经。
飞机升往高空，小狛枝笑嘻嘻地比划着跟妈妈讲：“果然，无论看几次，这些云层真是好漂亮啊！——我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！”
爸爸轻轻敲他的头，笑骂了一句小声点。妈妈瞪爸爸一眼，揉揉狛枝的脑袋，询问他一会想吃点什么。
狛枝拧着眉毛想了一分钟，想不出，放弃般耷拉着肩膀说不知道；爸爸一本正经地说那就不点了，一会爸妈吃完你吃餐盒——
妈妈又瞪他，瞪完又憋不住笑起来。
日向也笑出了声。
然后？
日向只希望七海现在就把自己救出去。
因为…不再有然后了。
一颗陨石尖锐地划破空气，毁了这一切。
世界突然嘈杂，极度的纷乱在巨大的轰鸣声后又重回宁静。
机体残骸里，飞溅的血流里，狛枝抱着脏兮兮的玩偶，挣扎着爬起来。
满头鲜血，遍体鳞伤。
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呆呆地站着。突然打了个激灵，还魂一样，茫然地四下张望。微微张口，又害怕着什么似的闭紧。
片刻后又重新开口。他小声叫道。
“爸爸…妈妈……？”
日向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他攥紧了拳头，几乎把手心掐出血来。
不行。不可以。我不能踏进去。这只是幻象罢了，真正的狛枝不在这里…
“爸爸、妈妈？”狛枝突然跪下，扔了玩偶，用瘦弱的胳膊试图抬起飞机的片甲。
不可以…
“爸爸！！妈妈！！”他着急起来，憋红了脸，却始终无法抬开它。
不能…
他似乎忘记了如何走路，野兽一样，四肢着地，飞快地爬到下一个被掩盖的地方：“爸爸妈妈！！！”
他一边急切地呼喊着，一边在各种各样的血迹和尸块间翻找。
仅仅三五声爸妈，嗓子便已经喊哑。
不能出去……
日向绷紧了手臂，又无力地垂下。
警察和救护车很快来到现场，强行架走了狛枝。狛枝见他们开始了救援，稍得安心，便也任由他们将自己送往医院。
一定没事的。
嗯。一定…没事的。即便已经知道结局，日向也仍旧默默祈祷着。
这一幕很快流过，下一幕就是狛枝接到警方的家属死亡通知。小狛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：“你们骗我的吧……？”
警察也有些不忍，摇摇头叹了口气。
没有哭闹，没有大喊，没有质问。
狛枝轻声说：“啊…是吗。原来是…真的啊。”
日向生怕自己忍不下去，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。
没事的。没事的。虽然是事实，但既然早已发生过……何必为了既成的事实搭上性命呢。
日向拼命平复自己的心情。
如果在这里倒下，不就见不到狛枝了吗……！
想到这里，日向才勉强能继续看下去。
日向一直忍着。好几次都险些忘记了死亡，差一点点就踏进那片土地。
小时候的狛枝并不像现在这样锋芒内敛，什么心思都看不透。他一个人的时候，晃晃脚丫轻轻叫一声妈妈就会哭。
他哭泣的时候悄无声息，仅仅是眼泪流淌，安静地擦拭着鼻涕。
日向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，就背过身，不再看。
直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将狛枝逼入绝路，油腻地笑出满脸肥肉脱下自己裤子时，日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。
夜晚独自出行的小狛枝，被这个恶心的男人一路跟踪，人影稀疏的暗巷里，从背后一脚将狛枝踹到冰冷的墙壁上。
事发突然，狛枝又是小孩子，没有抵抗的力量，只来得及缓慢地翻个身，缩到墙根。
视野被那个男人挡住，日向看不见狛枝的表情。
只是心提到嗓子眼。看到男人毫无廉耻地解下裤腰带时，日向双目都赤红。
一切的隐忍都积聚在这一刻，一切的愤怒都被点燃。
“你这混蛋——！住手！！”日向在心底骂了八百遍猪狗不如。
——终于冲进来。
日向拥有神座的才能，盛怒之下，一脚将那个禽兽踹出老远。
可是与此同时，狛枝突然扑过来，大喊了一声“小心！”，将日向远远推开。
“狛……”
疑问还未出口，就听得一声脆响。
“呜！…”
不知道哪家阳台上，摔下来一个厚重的花盆，正砸在狛枝头顶。
“狛枝！！”日向赶忙过来确认狛枝的状况。
虽然因为撞击晕了过去，出了些血，但是奇迹般的没有大碍。
日向这才反应过来，如果自己不出现，这个花盆就会正好砸在那个歹徒头上。
……真不愧是“幸运”啊。
至于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…
看着远处暂时爬不起来一脸惊恐地望着这边的男人，日向忽然神色冷漠。
空间里突然出现不稳定的幻影，大量气流在此处聚集，日向的身形也模糊起来。
生物的本能让他感到头皮炸麻，浑身发冷。
黑色的长发若隐若现，日向缓缓举起右手，做出持枪的假式，双唇轻启：
“砰。”
男人抽搐了几下，就不动了。然后身体像虚影一样消散。
右眼回归到原先的琥铂色，日向有点恍惚。
刚才怒极，愤怒驱使之下，全凭感情任性地编写了程式，抹杀了一个人。
蹲下身，小心地将小小的狛枝抱起来。
他看了这么久，当然知道狛枝的家在哪里，也知道门禁卡在狛枝的内侧口袋里。
月光下，怀里的小孩子轻的像一片羽毛。
裸露在外的皮肤冰凉，面颊苍白，头顶上滑下几缕血迹。
眼睫毛很长，不安地微微颤动着。眉尖有内聚之势，像是随时都会被惊醒。
日向知道自己踏入这里，几乎意味着与现实断了联系。
因为一时的冲动，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，就这样…断送了性命吗。
日向苦笑起来。
为什么居然…不太后悔呢。
嘛…如果外边不能找到自己的话，那就自己回去吧。
世界上很少有绝对的是与非的选项，都不满意的话，自己努力创造一个全新的就好了…！
小狛枝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躺着。
空气里好像有米粥的香气。
猛地掀开被子，反手伸到枕头底下，攥紧了刀柄。
“…唔，ko…你醒啦。”日向刚端了米粥进来，就看见狛枝一脸警惕地盯着他。
看到日向的脸，狛枝稍微有点松动：“啊…昨天救了我的大哥哥。”
这句话说完，狛枝已经放轻松了面部表情，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。
暗自腹诽“你倒是把手里的刀放下啊！”的日向无奈地将米粥放到旁边低矮的木柜上：“这个，先喝了。然后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吧。不要像刚才一样剧烈运动啊，头上的伤口裂开了怎么办。”
狛枝这才注意到自己头上缠了纱布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日向一气呵成：“知道你家是找了警察帮忙，头上那个是我包扎的——我稍微会点医术，当我是医生就好了——至于为什么我还在这里，我…嗯…这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责任感。”
“……”狛枝强行相信了这堆解释，笑：“那，作为病人，我该支付大哥哥你多少医药费呢？”
日向愣了下，想了想：“我不要医药费了，你雇用我当家政好不好？——也不要工资。”
“……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，但是无论是什么目的，都不会达成的哦？”狛枝笑笑，“不如杀了我来得干脆——比如在粥里下毒？”
说着就喝了一大口。
“…怎么可能下毒啊！尸体没办法处……我为什么要顺着这种假设说下去啊！”
小狛枝反倒来了兴趣，兴致满满地提议：“呐，很简单的吧，这里设施很齐全，毒杀之后没有血迹，只要把尸体切块，丢进高压锅里煮熟——抛尸的时候一次不能扔太多，每天当做厨余垃圾丢出去一些，剩下的在冰箱里暂时封存以防发臭……”
“啊…”突然叹了口气：“不过在这之前，要是想要钱财的话，果然还是需要先绑起来，然后用刀……”
“…等等、你真的是小孩子吗！不要整天想这些东西啊我说！”
狛枝无辜地笑着：“我看到的书上是这么写的。”
“…不管怎么样先把粥喝掉吧，”日向无力道：“快要冷掉了。”
这个让人头疼的感觉…该说不愧是狛枝吗……
“…”狛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：“有点晕…你准备的毒药药性也太温和了。”
“哦哦…不对我根本就没有放啊！”日向哭笑不得地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：“唔…是发烧了啊笨蛋。”
“欸……”
“不要露出遗憾脸好吗。”
狛枝漫不经心地笑着：“遗憾是很正常的吧。失去了一个和平告别世界的宝贵机会呢。”
日向一僵。
“…别说傻话了，”日向若无其事地舀起一勺白粥递在他嘴边：“喝完我去拿药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小狛枝顿了一下，扬起笑脸来：“这次是毒药吗？”
“不可能的给我快点死心啦！！”日向没好气地将粥勺塞进他嘴里。
就这样，在某种神秘的未曾言明的协定之下，日向留了下来。
每天负责狛枝的三餐，照顾狛枝的起居，日向表现得像漫画中的执事一样完美。
之前互通了名姓，日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叫出狛枝这个名字。狛枝这边还是延续刚见面时的习惯，称呼日向“大哥哥”。
至于卧室，因为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封存了他们的房间，日向只能暂时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安歇。
正是寒冬，虽说是可以彻夜开空调，但日向还是稍微有点感冒了。
三天之后听到日向嗓音有点干哑，狛枝就买了新的床放在自己卧室，供给日向睡眠。
小狛枝仍旧像日向在“外面的世界”看到的那样，经常被噩梦惊醒。
有的时候抽搐一下猛地睁开双眼，有的时候整夜半梦半醒，辗转反侧。
只要小狛枝夜半坐起身，日向就会默默爬起来，给他温一杯牛奶。
每次都这样，狛枝忍不住发问：“…你不需要睡觉的吗？”
日向还真不需要。毕竟现在只是一段程序而已。就算是现实，拥有“全部才能”的日向，随时醒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。
日向笑着回答：“只是浅眠而已。”
说罢，又生怕他为了不打扰自己而忍着不乱动，日向补充道：“没关系，睡不着就把我叫醒吧，无论什么情况，只要你叫我，我一定会醒来的。”
——只要你叫我，我一定会醒来的。
小狛枝放下空杯子，钻进被窝里：“…好的。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已经两个星期了，狛枝都没有出过这个房子。
“真的不出去逛逛吗？不晒晒太阳的话会发霉的喔。”日向每天出去购买食材的时候都试图把他叫出去。
狛枝叹气：“我这种人出去只会招来不幸的……”
“健康，这个也很重要吧！再这样下去在不幸之前会被疾病击垮的！”日向不由分说拖他出门。
在日向差点被汽车撞飞，差点被突然掉落的商牌砸到、被人洒了一身饮料之后，狛枝悠闲地对日向投去同情的目光。
“……”日向默默看着撒了自己一身饮料的妇女。
“对不起、对不起！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就！真的非常抱歉！”对方非常紧张地道歉。
“不、没那回事，我没有注意到您也有我的责任…没关系的。”日向连忙安慰她。
“大哥哥真是温柔啊，”小狛枝笑：“即便是这样也还有替别人着想的余裕呢…？”
“你…”妇女疑惑地看了看狛枝，恍然大悟：“啊！你就是那天将盆栽暂时放在我们家的小孩子吧！非常抱歉…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了，好像被风刮下去了的样子……”
日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：“…盆栽？”
妇女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这个孩子说是暂时有事回不了家，盆栽是要给老师交的作业…就放在我们家阳台了。”
日向面无表情地看向狛枝。
小狛枝面无表情地别过头。
妇女再次道歉之后，因为还有别的事就先离开了。
“所以那天…你根本就是早就发现了那个人，故意引诱他到那里吗…？”日向满脑子“天啊这个人小时候就这么可怕的吗？！”
小狛枝只得点头：“…盆栽上绑了细线，只要用力往前拽……当然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遇不幸，所以也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，只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……”
日向沉默了。
日向觉得自己小时候跟狛枝相比起来，简直是个智力残疾。
“……”狛枝把自己的手从日向手掌里抽出来：“……觉得讨厌吗。嘛，毕竟人渣做出来的当然只能是符合身份的下三滥的事情嘛！”
日向被吓了一跳：“不…”
“不用安慰我了。”刚才还稍有些高昂的声调突然安静下来：“大哥哥你这种好好先生，反正对谁都是这个样子……与其浪费在我身上……”
狛枝突然笑了：“我可以理解的哦？所以隐瞒厌恶也是没有必要的，毕竟…连我自己都厌弃我这样的低等生物呢。”
日向叹气，扣住狛枝的手腕，蹲下身与他平视：“不要擅自给我加上奇怪的设定啊我说。我从来没有讨厌过狛枝，以前没有，现在没有，以后也不会有。”
“什、什么啊，就算是假话也假的太过头了吧。”
“是真的啦。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狛枝这么聪明而已！”
顺便在嫌弃自己的智商。
“…适可而止吧。”狛枝低声说了一句，又突然反悔似的：“不，没什么，回去吧。反正菜已经买到了。”
日向倒是听清了，但是有点意味不明，所以就没有追问。
之后倒也相安无事。
小狛枝被噩梦惊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这天刚醒，就看到狛枝挂断了一个电话。随口问了问是什么事，日向差点喊出声。
“没什么，爸妈在世界各地的遗产而已，叫我去认领。”
“…为什么不去啊！”
“……我可不想再上飞机了。”
明白自己不小心戳了别人的痛处，日向立刻噤声。咳一声，请命道：“既然如此，让我去吧。只要有你的许可和各种证件，应该可以的吧？”
小狛枝沉默了半晌，笑笑：“当然，那就拜托你了。”
决定要走，日向担忧起狛枝的饮食来，狛枝表示没关系，简单的饭食还是会做的，再不济还可以订外卖。
准备材料花了三天，收拾行李一个晚上，这天一大早，日向就要走了。
离开的时候，日向没有让小狛枝送，并且叮嘱他也不必来接。
狛枝轻松地答应了。
站在门口挥别日向，狛枝最后看了一眼，转身回房。
生活又回到了原点。
跟父母的突然离去不同，这次，狛枝是经历了漫长的心里准备的。从第一天开始，狛枝就知道，能让自己感受到一点温暖的人，离自己而去只不过是迟早的事。
而且狛枝绝不会相信日向。
怎么可能会相信呢。
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示好吗。
怎么可能会有呢。
想着想着，狛枝笑起来。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。
——还好，这个世界仍然条理分明，生硬冰冷，却清晰。
一个月也差不多了，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不再有人为自己准备一日三餐，睡醒也不会再闻到食物的香气，家里也不会有人因为怕冷而彻夜打开空调。
这些只要花钱雇个人，谁都做得到。
狛枝躺在松软的床上，瘦弱的身体陷进去。伸出左手，五指张开，狛枝心里默想。
再见了。日向君。
然后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，沉沉睡去。
日向用了一个月，跑了三个天南地北的地方，终于把手续办齐了。
虽然可以采用快递的方式寄回去，但毕竟还是自己亲手送回去更放心一些，再加上繁忙，日向这一个月可以说是音讯全无。
相关的工作人员倒是会将结果以电话的形式通知狛枝本人，狛枝听听也就不再过问。
日向回来的这一天，拖着简单的行李箱，兴冲冲地输入密码准备进门给狛枝一个惊喜的时候，却发现密码错误。
咦…输入错误？
再试了一次，还是不对。
……该不会搬走了吧。日向有点慌张，就直接敲门：“喂！狛枝！”
门犹豫着打开了。
瘦小的身体穿着薄薄的睡衣，眼下有些黑眼圈，手腕上有很深的勒痕，周围布满血迹，一直蔓延到手掌上。
小狛枝难以置信地看着日向：“你…为什么回来了？”
日向莫名其妙：“啊？最后的财产证明还没给你…而且我得在这睡觉啊。”
狛枝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，嗓音也嘶哑：“…随便一处遗产，都能让你不用工作挥霍一辈子了，你为什么不把它们拿走呢？呐，以大哥哥的能力，完全办得到的吧？”
日向关好门，不理会狛枝的问题，只定定地看着他的手腕：“你在做什么？手腕是怎么回事？”
狛枝毫不在意地说：“我只是在做实验而已，这不重…”
日向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，一把将他抱起来，然后扫视房间。
“放我下来。”小狛枝语调平静。
“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，”日向拧着眉毛，也不放人，抱着去了卧室：“告诉我？”
狛枝知道日向生气了。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生气。
——毕竟，更应该生气的明明是自己这边吧。
卧室里日向的床已经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化学实验室里的长玻璃管，末端是胶管，另一端连接着一个不透明的箱子。
玻璃管里是缓慢流动的血。
“那不是我的血。”本能地预感到某种危险，狛枝解释：“那是买来的猪血，加了枸橼酸钠防止凝固；把橡胶管绑在胳膊上，拉上窗帘关掉灯，保证黑暗环境，再戴上眼罩，用刀开划手臂，然后仔细听滴血的声音——在不知道流出的血是自己的还是猪血的情况下，这样到底能不能在恐惧中致人死亡——”
日向拉过小狛枝的手，仔细看了才发现勒痕上的伤口，血迹已经不再外流。
“至于你的床，我扔掉了。——你为什么要回来呢。”平静的声音下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暗流。
“无所谓，”日向面无表情地把人丢在床上，翻找医药箱里的医用酒精棉：“大不了睡你的床，反正足够大。”
找到酒精棉正准备擦净狛枝手腕的时候，他突然崩溃，嘶声低咽：“你…放了我好不好…？”
“……诶？”
这是日向第一次见这样的狛枝。
父母突然离世的时候他悲痛绝望，身陷危险的时候他紧张害怕，一个人寂寞的极致也不过一声长叹。
这是……这个孩子第一次崩溃。
“你…你放过我吧，想去哪里都好，想要什么都行，或者干脆杀掉我好不好，不要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了……“
他不因为至亲的离去崩溃。
“不要再这样给我上药了，不要再管我了，不要碰我……”
他也不因为致命的危险崩溃。
“不要跟我讲话，不要看着我，想要什么我都给你，你快点走……”
他更不因为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空虚崩溃。
“不要再…对我好了……”
说到后面声音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，满是卑微的缴械投降，满是虚弱的低微哀求。
这么坚强的孩子，在于他而言不可思议的爱中，溃不成军。
日向手足无措。
他甚至不敢碰他，生怕因为这个刺激狛枝再度因为恐惧陷入更深的情绪漩涡。
“……好，我走。”日向只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。
狛枝瞬间拽紧了日向的领带，然后又在下一秒松开，流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来：“那就好，走得越远越好，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。”
日向看着他的精神状态，估计已经至少持续了两天不眠不休了。
“狛枝…我困了。再收留我一个晚上好不好。”
“…好。”
日向很快将狛枝的实验器具全部处理出去，整理好文件交给狛枝，然后洗澡回卧室。
狛枝的床很大，就算再睡一个成年人也很宽敞。
关了吊灯，留着台灯。日向躺着狛枝身边，看着他。
小狛枝仍然像初见时那样瘦弱，现在更是疲倦至极，蜷缩在日向身边，背对着他。
“……狛枝，”日向像以前一样轻声唤他：“…我冷。”
狛枝条件反射地转身想要越过日向下床去开空调。
谁想一转身就被日向抱紧了。
“……冷。”狛枝想挣扎出去，听到这个字就又安静了，任由这个人抱着。
日向已经心疼得不成样子，无论如何都想抱着这个孩子睡觉了。
这个孩子实在很像一个人…
……
……嗯？
……是谁来着？
日向终于意识到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，被自己忘却了。连同自己为何身在此地一起，忘得干干净净，消失无踪。
TBC.
ps.为什么是tbc？？？我写到两千觉得大概四千就结束了，这样上下两篇正好凑个八千，现在为什么一个上篇就快八千了？？？（黑人问号.jpg
这一篇试图池日向，下一篇池狛枝。狛枝，他巨帅，超帅（住嘴x
第一次给自己挖坑orz，会尽快写完的（大概（（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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